日期查询:2017年11月17日
因子女吸毒倾家荡产

30年前“万元户”成了低保户

  李奶奶家住锦兴苑社区某小区,是上世纪80年代的万元户,当时家里还雇有保姆。如今,头发花白、年逾七旬的李奶奶,因为两个孩子倾家荡产,成了低保户,还差点将自己的房子卖掉。15日上午10点40分左右,在李奶奶家中,71岁的老人几度强忍眼泪,笑着讲述了自己22年来的辛酸与感动。
  儿女吸毒殷实家庭支离破碎
   上了年纪的李奶奶坐在沙发上,面色平静,看起来有些富态。
   1989年,李奶奶和丈夫在当时非常繁华的大观街做生意,生意很不错。“每天早出晚归,除了生意还是生意。”李奶奶介绍,那会儿生意最好的时候,一天有近千元的收入。当时大儿子已成家,二女儿、小儿子在念书,都乖巧可人,“从第一天背起书包起就没再操过心。”
   “家里有保姆做家务,两个孩子除了上学做作业,啥也不用干。”说起当年,李奶奶突然有点激动,小儿子彬彬(化名)很乖,帅帅的,1米8的个头,常会陪着她看电影,还会把好吃的留给她,女儿小洁(化名)则是周围出了名的小美女……
   1991年,正当生意风生水起的时候,李奶奶发现女儿变了。“孩子明显瘦了,生活习惯也完全改变了,晚上不睡觉,白天起不来。”李奶奶说,当时怎么也没想到孩子会吸毒。后来,李奶奶发现放在家里的钱经常莫名其妙地消失,一再追问下,彬彬和小洁才承认是他们偷去买毒品了,并且是从3年前,也就是女儿18岁那年,她就开始吸毒了。“彬彬大概是在15岁左右的时候开始吸毒的,是受小洁的影响。”
   “晴天霹雳,气得不行。”李奶奶双手扶着膝盖,顿了顿,当时不好意思和别人讲,只有赶紧将女儿送往长坡戒毒所。“到现在,小洁前前后后进了6次戒毒所,多次进女子劳教所。”1994年,为了照顾两个孩子,李奶奶关掉了店面。从那时开始,李奶奶就在戒毒所和家之间奔波,“这个孩子出来了,那个又进去了……”
   但进戒毒所并没让两个孩子有多大改观,反而是进去一次,认识的毒友更多了。李奶奶说,彬彬进过一次戒毒所后就再也不敢进了,但因为毒瘾犯了又实在控制不住,回家后的彬彬又开始偷家里的东西,“什么都偷,都快被搬空了。”
   李奶奶说,彬彬知道自己错了,但是毒瘾犯了并不是常人的毅力所能控制。1995年,也就是彬彬18岁那年,因注射毒品过量而死亡。在彬彬的遗体旁,放着一封写给李奶奶的信:“亲爱的妈妈,我是恶习难改了。今天,我又偷了您200元钱,每次拿到后我都后怕……但到难过的时候,我什么也不顾了,我可以说散(丧)尽天良了……”每每看到这封信,李奶奶都泪流满面。
  不离不弃 老母亲守护女儿
   2007年,正在劳教的女儿小洁在查出患有艾滋病后被送回家。坐在沙发上的小洁很安静,因为长期服用各种药物,语言能力有些退化了,说起话来含糊不清。小洁脸上,一串因疱疹而留下的伤疤清晰可见,但清秀的模样仍然可以看出当年的美丽。当听着母亲说起弟弟离世时的一幕,小洁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。
   “是不是很后悔让弟弟也染上毒品。”
   “嗯”
   看着泪流不止的小洁,李奶奶眼泛泪花。因为小洁病情反复恶化,2009年时,李奶奶把奄奄一息的女儿从医院接了回来。当时的小洁已是大小便失禁,生活完全不能自理。“治不好了,放弃吧!”“让她好好地去吧,你这样是在折磨两个人啊!”医生、社区工作人员的劝说不起作用,李奶奶仍然一意孤行。“作为母亲,我尽力。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我就一定要救活她!”
   2008年,因为家里已经完全没有经济来源,李奶奶在锦兴苑社区工作人员的帮助下,申请了低保,但生活、医疗费用远远不够。为了救孩子,李奶奶决定卖掉自己住了十多年的房子。“当时没想太多,只想着找钱救孩子。”李奶奶说,现在想想,幸好社区的岳主任一再阻拦、想办法帮忙周转,要不然,现在多半得流浪街头了。
   小洁病重的时候,连水也喝不下,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光了。那段时间,李奶奶每天早上7点起床,然后一整天都围着孩子转。“很累。”但只要一觉醒来,一切还是得继续,李奶奶已记不清那段日子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。只记得2009年的某一天,李奶奶欣喜地发现,小洁光光的头上重新长出了黑色的发桩,霎时,她热泪盈眶……
   今年5月份的一个晚上,李奶奶的肚子莫名其妙地一阵阵剧痛。“小洁没力气,发现我疼得不行,她使劲地想抱着我上床,还不停地叫着‘妈妈’。”第二天一大早,小洁就来到李奶奶的房间看她。女儿这一小小的举动,让李奶奶很温暖,“只愿我多活几年,她走在我前面。要不,她以后怎么办?”
   禁毒专干
  这样的母亲很难得
   “这样的家属很难得。”锦兴苑社区的禁毒专干李红兵说,在他1年多的工作中,大部分吸毒人员在被送回家后,家属都很排斥,有的甚至让他将人带走。但实际上,在对待这些人员时,“家属更多的是应该积极配合,给他们鼓励,帮他们趁早走出来。”
   李红兵介绍,目前,锦兴苑社区的吸毒人员有30多人,在社区建档的有15人,其中没吸毒的有5人,戒毒出来后没工作的有4个,携带艾滋病毒的吸毒人员有3个。“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用语言去感化他们,然后尽量去帮他们找工作。”但现实是,即使帮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,他们却不愿意去上班。另一方面,因为家人的排斥,一部分吸毒人员选择了流浪,然后又走上吸毒的道路,没钱就去偷、去抢。“光靠一方面肯定是不行的,只有家属和社区、社会很好地配合,才能尽可能地帮助到他们。”
  据《都市时报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