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期查询:2018年12月12日

浮生若梦 我们需要活得有趣

  《浮生六记》薄薄的一册,记录了穷酸书生沈复与妻子陈芸的苦中作乐,记录了清代中后期繁华江南的烟火,记录了侍弄花草、游山玩水的玩乐,如果总结起来,全书只写了一件事——中国人是如何追求美的。
   像所有那些经典文学名著一样,每个人都能看到不同一面。有人为沈复与陈芸艰难坎坷的爱情而叹息,有人反复诵读沈复登山临水的文字,有人窥探到清代生活的风俗与民情……但是无论任何读者都将承认:《浮生六记》在美学意义上是被低估的。
   这是一部充满了美好的小书。沈复生于乾隆年间,那是清代最鼎盛的时期,家住苏州沧浪亭畔,自幼饱读诗书,年少时便与陈芸一见钟情。巧的是,陈芸与沈复志趣相投,能吟诗作对,亦能操持家务。在“闲情记趣”卷中,读者会看到沈复如何细致地描写修剪盆栽、摆放花草,后面的“浪游记快”卷,更是沈复入幕以来游历各地的所见所闻。
   这些段落,文字风格上是轻而明快,朗朗上口。如果套用现今流行的话,那些就是沈复与陈芸的“小确幸”,他们不是大富大贵之家,也没有拼了命地为生活奔波,但总会去发现、制造生活里的小美好。
   如果只描绘美,那就成了流俗的三流文字。《浮生六记》的价值在于在艰难困苦中仍然寻找美,沈复的一生波折,屡遭磨难,可他与陈芸从未放弃生活的热情,仍能抬头赏月,把酒言欢,在叹息中握住彼此的手,依偎而眠。
   他们的生活是艰难的,无论是遭人非议,还是囿于贫困,被父亲赶出家门,沈复投亲借债,险些命丧途中,后陈芸因病而逝……正是这些坎坷波折,才让沈复记录下的美好瞬间显得更加珍贵:
   夏月荷花初开时,晚含而晓放,芸用小纱囊撮条叶少许,置花心,明早取出,烹天泉水泡之,香韵尤绝。
   有许多人在追求美好生活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。有人会说,生活艰难啊,还哪有心思去追求美好。最终,我们渐渐忘记了自己的模样,忘记了曾经的渴望,变成了一心忙碌赚钱的高级动物,当无趣成了生活的主题,生活就变成了生存。
   生活里,需要一些“没用”的事情,需要精心营造一些能让自己安静的时刻,喝茶、赏花甚至是发呆。
   在追求美的道路上,有趣就是我们的目标。《浮生六记》所教给我们的,就是这样的理念。正如俞平伯称赞的那样:“《浮生六记》俨如一块纯美的水晶,只见明莹,不见衬露明莹的颜色;只见精微,不见制作精微的痕迹。”
   浮生若梦,我们需要活得有趣,读有趣的书,交有趣的朋友,做有趣的事。或许,这些“有趣”并不能让我们升职加薪,不能让我们躲开现实的牢笼,但至少能让我们留下许多在老去后仍然能记得住的日子,不是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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