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期查询:2018年11月01日

江湖还在侠义永存

  王芳
   昨晚第一时间看到新闻,江湖教主金庸驾鹤西游,有片刻的寂然。
   当我在上世纪九十年代,捧着这些小说度过自己不如意的青年时光时,我以为创造这个江湖的人不会死。
   我喜欢张无忌,天真而憨厚地在江湖上实现着他理想中的乾坤大挪移。
   我也喜欢令狐冲,忠孝在心,心中又有自己的正义和公理,可以凭着一身肝胆笑傲江湖。令狐冲和任盈盈一曲琴箫合奏,为我们写下了知己加爱情的双重诗意,我们穷其一生也不能抵达。
   我更喜欢乔峰,在这个世界上,从来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设置生活,我们不得不陷于我们不想选择的抉择中,以至于纠结两难。当乔峰在我们的雁门关下自尽,悲凉凉的感觉终生都如影随行。
   除了这些侠义之士,还有韦小宝、东方不败,还有许多无奈而飘零的女人构成了查先生自己的江湖。在江湖上,我们只是看客,却又是部分的亲历者,因此才让太多人刻骨铭心。
   庄子在《大宗师》中说:“泉涸,鱼相与处于陆,相呴以湿,相濡以沫,不如相忘于江湖”。庄子不会知道,多少年后,金庸把他的江湖扩展得如此浩荡,如此波澜壮阔,把千万人都放置于其中,以至于今日,我们都无法相忘于江湖。
   我们现在的时代早已不是庄子的春秋,也不是金庸笔下的明清历史,更不是金庸出生的民国,迅疾的社会变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大变局和不可归纳的人际关系,这个世界还是查先生笔下的江湖吗?都说斯人已去,江湖不再,我要说,世界再怎么变,它还是一个江湖,一个有公平正义,也在尔虞我诈,有行侠仗义,也有爱恨情仇的江湖,不然,六神不会那么悲伤,不然,我们感知不到生存的精彩与无奈。
   金庸塑造了那么多的侠客,却是承接着我们传统文化的财富,多年前,荆轲带着地图和人头出发,燕太子丹在易水河畔送行,高渐离击筑,荆轲唱出“风萧萧兮易水寒”,留下了千古绝唱;豫让漆身为癞、吞炭为哑去刺杀赵襄子,留下“国士无双”的美名,我们便知道,侠之道早已活在中国人骨血里,金庸捡起这一脉,以大俗的武侠写作再一次灌注人心。
   可是,江湖终究不是神话,创造江湖的人还是走了。
   是的,社会现状确实让人失望,在公义和真理面前噤若寒蝉的国人让人失望,为一己之私即将走向易子而食的事实让人失望,这时,金庸的小说便越发地有了价值,人们更加怀念乔峰说的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。
   可我相信,尽管世情凉薄,但侠义没走,太多的执笔御戈之士还在,虽然崖山之后再无中国,他们没有被阉割殆尽,尽管稀少,没有远走。
   由此,我会想念查先生。
   如今回眸,我是按照查先生的提示,为自己找了一个天真憨厚、不慕名利、心中有烛的老公。儿子又是因为我,喜欢上了金庸,我没有问过,儿子是不是受金庸影响,但他在高考后,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西北工业大学的航空航天专业,从此,儿子不再属于我,而属于这个国家。
   我希望,对查先生的怀念,不是停留在纸张上和朋友圈,而是真的有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的精神,有“苟利国家生死以”的理念,作侠之大者,为正义而活,为公理而战。
   江湖还在,侠义永存,这是中国的希望!
   作者简介:王芳,作家,评论家,《映像》杂志副主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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